"是啊,今日才没喝几杯,永夜你躲开,我去与公子说话。"
那人笑着去推永夜,却没想到没能推动,永夜站在那里犹如一座山峰。
永夜平日里喜欢板着脸,但为人向来温和,不知今日为何一反常态,将军还没回过神来,衣襟已经被永夜拎住,永夜表情深沉,眼睛中带着一抹血色:"我说公子醉了,都给我出去,否则别怪我不客气。"
永夜这样一说,气氛顿时一变,将军们虽有不忿却怕打扰了宋成暄,一个个垂头丧气地走了出去。
宋成暄似是对外面发生的事并无察觉,他靠在塌上握着手中的酒杯望着窗外的一切。
下人又抬了个暖笼前来,可他却觉得愈发冷了,从来没有这样的情形,他想起身活动一下身体,却觉得气力仿佛都被抽走,身上有千斤重。
忽然意识到了什么,宋成暄脸上浮起一丝释然的表情:"永夜,带我去她屋里吧!"
这一路走得很慢,战场上受过的伤全都在这一刻回到他身上,让他走起路来有些踉跄,腰背也很难挺得笔直,手用不上力气,喘息也变得艰难。
战场上的亡魂从不分年龄,他也是血肉之躯,怎会被战火饶过。
终于走到她的屋子,寻常时候他只是站在屋外,不敢进门去看,生怕发现她已经不在,可这时候,他站在那里轻轻地敲了敲门。
没有人应声,他抬起手推开了屋门。
将屋子里的摆设看了一遍,宋成暄坐在外面的榻上,这里能够看到内室里的情形,当年她在这里养伤时,他就常坐在这里陪着她。
不能靠得太近,难免会让她觉得不自在,却也不能太远,这里是他能接受的距离。
宋成暄躺下来吩咐永夜:"出去吧,我想自己待一会儿。"
永夜点了点头。
屋子里重新归于安静,宋成暄慢慢闭上了眼睛,只觉得整个人慢慢被一股寒冷而包围,原来是这么冷。
最后离开的时候,这么难过。
对不起。
宋成暄想到徐清欢临走时的模样。
"丢不起,下一次我陪着你。"
他的手慢慢地垂了下去,整个天地仿佛都被黑暗吞没,不知过了多久,隐隐约约有一丝光亮传来。
一个人端着一盏灯慢慢地走上前。
是她。
她站在花树下冲着他微笑,他起身快步走上去,终于到了她身边。
她一言不发地向前走去,他紧紧地跟随,心中惴惴不安恐怕她转眼就会不见,于是想要去牵她的手,终于他忍不住伸出手去拉住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