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辈子她就是嫁过去才知道,偌大一个将军府,她想洗个热水澡,还得临时叫仆人出去买锅和柴烧水。
好不容易烧了热水,倒进浴桶里还没洗上,就要被新婚夫君斥责一句浪费,然后勒令仆人们不许再给她烧水,谁敢烧就打二十军棍。
把对付士兵的那一套搬回府里对付新婚夫人,聂柔重活一世,仍然觉得是生平仅见的奇葩事。
可她当时作为新妇,出嫁从夫,便也只得顺从。
也正是因为数九天里洗冷水,她本就L寒的身子直接变成了不孕L质,每个月来葵水都要痛得面色发白,直冒冷汗。
一直有热水洗的贺老夫人自然不会替她说话,她的儿子贺成彦就是她一辈子的骄傲,贺成彦说什么都是对的。
还因为聂柔一嫁过去,自已的宝贝儿子就要出征而迁怒于聂柔,每日寅时便要去她房中站规矩,哪怕她没起床,聂柔也要像洗脚的婢女一样替她准备好一应洗漱用具。
想起那段日子,聂柔都觉得暗无天日,也不知自已是怎么忍过来的。兴许是因为无依无靠吧,所以不得不忍。
聂琳琅自然不知道她在想什么,只知道她想抢走将军府这门亲事,当下便呛声道:
“四妹这话说的,贺将军又不是第一次住京城,府里怎么会连热水都没有呢?”
“再说了,这些许小事,我嫁过去当了主母,难道还不会叫下人烧水么?”
“那也太窝囊了些,祖母您说是吧?”
聂老夫人看出聂琳琅心意已决,虽然她更属意聂柔嫁去将军府吃这些苦头。
但聂琳琅的话也不无道理,宁德侯府的嫡女嫁过去是要让主母的,怎么会卑微到连热水都洗不上呢?
当她宁德侯府老祖宗是死的不成?
于是便开口道:“既然如此,便让琳琅嫁去贺将军府吧,嫡女的身份的确和贺将军更般配些。”
至于聂柔的意愿,在老夫人眼里是不重要的。
聂柔自是摆出一副有几分委屈但仍然十分乖顺懂事的模样。
“柔儿都听祖母安排。”
聂老夫人记意地颔一颔首:“你也不必轻看那秀才,你爹别的不行,看人的眼光还是很准的。“
“他说那秀才有宰辅之才,你嫁过去先苦后甜,自有一番造化。”
听到这里聂柔更是笑了,上辈子聂家可不就把宝压在二皇子身上了么?结果二皇子触怒圣颜,直接被贬成了庶人,连带着宁德侯府百年世家险些倾覆了去。
二十多岁连个举人都还没考的男人,能有什么资质可言?
不过眼下不是硬碰硬的时侯,秀才家境不显,那么规矩也不会很死,往后她有了本事想要单过,阻力也不会很大。
把眼光放长远些,这没爹没娘的酸秀才似乎还真是一门好亲。
“柔儿相信爹的眼光,咱们侯府往后的兴衰荣辱,可就靠爹爹掌舵了。”
让这个草包掌舵,迟早得把船开海底去,记府的人都跟着喂鱼。
不过这关她出嫁女什么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