谨臣啊,臻臻都多大的姑娘了,最近正在准备婚事儿呢,你这时候罚她跪祠堂那么久,这传扬出去,钟家那边会怎么看她,你六妹还不得没嫁过去便被嘲笑轻视啊!四婶婶求你了,你有话一家人好说,四婶替臻臻给你赔罪行不?你先让臻臻起来。”手机那边,很快响起傅臻臻母亲傅四太太的声音。傅谨臣神情已然有些不耐,冷声道:“四婶与其求我,不如好好问问她都做了些什么,让她好好长长教训,趁着还没闯出大祸教导好她,免得嫁进钟家再被退货,就更遭嗤笑了。”那边,傅四太太明显是被傅谨臣毫不客气的话给噎住了。她大喘了两口气,突然咬牙道。“谨臣,不就是臻臻和黎栀发生了一点口角吗?就是小姑娘间的争执吵闹而已,至于让你这么大动干戈的吗,我们都是一家人,为了个外人,这样为难折磨自家堂妹,这不合适吧?”显然,傅四太太是已经问过傅臻臻了。黎栀想也知道傅臻臻肯定是不会说实话,从小到大,傅臻臻旁的没学会,给自己脱罪,在长辈面前倒打一耙,大事化小,装委屈的本事却是顶级的。黎栀轻嗤了声,她不想傅谨臣给她撑这个腰,出这个头被家人为难。那会让她觉得欠了傅谨臣的,她倾身过去想拿走傅谨臣的手机,自己和傅四太太交涉。谁知道,就在她倾身之时,车子突然猛烈的拐了个弯。黎栀身体一下子失去平衡,去拿手机的指端擦过机身,不轻不重的沿着男人的下颌线到薄唇抚了下。而黎栀也一头扑倒在了男人的腿上。黎栀趴在那里,有些没回过神,直到感觉身下男人的大腿肌肉紧紧绷起,肌肉贲张的感觉好似要撑破西装裤料,体温也迅速升腾起来,传递到了她微微凉寒的指腹上。黎栀骤然回过神,猛的撑着男人的腿便要起来。可是车子在这时又是一个闪躲,黎栀撑起一半的身体再度跌了回去。头顶是男人沉沉的视线,他身上沉木香愈发强势侵袭。手机里却还响着傅四夫人不甘心的阴阳怪气。“谨臣,离婚了就要朝前看,黎栀一点小事儿揪着不放,那是对我们傅家对你还有怨气呢,她不会回头了,你又何必呢?四婶认识好些善良大方识大体的好姑娘,四婶给你安排见面相相亲……”傅谨臣垂眸凝着女人趴在床上,铺散开的长发,眼神幽暗沉浮,心脏敲着胸腔,微微起伏。耳边的声音听不太真切,直到傅四太太最后一句,他才听清。男人嗓音骤然冷沉打断四夫人道:“不必了,我见过最好的,四婶的那些我看不上。”他冷声说着,已然没给傅四太太再求情的机会,挂断这通扰人的电话。与此同时,他伸手握住了黎栀的手臂,将她轻轻扶了起来。而黎栀坐起身时,男人那句“见过最好的”正好擦过她的耳畔,嗓音蓦的染上了几分低柔缱绻,伴着温热气息,缭过了黎栀耳畔,直往心里钻。黎栀触电般拂开傅谨臣的手,坐直回去,藏在垂落的凌乱发丝间的耳尖却微微染上热意。她分不清是因刚刚的意外尴尬,还是因他刚刚那句话。但她很不满意自己的反应。她蹙眉,抬眸盯向陈庭后脑勺,正想质问,陈庭便看着内视镜,诚惶诚恐的道着歉。“太太,刚刚真的不好意思,是前面不知道哪个富二代的跑车,来回的见缝插针超车,两次差点追尾,抱歉抱歉,太太您没事儿吧?”看着陈庭那双着急担忧又歉意的眼,黎栀呵了声,愈发觉得上的就是一辆黑车。她还没说什么,旁边傅谨臣便冷斥道。“车都不会开,这个月奖金没了!”陈庭战战兢兢,“好的,总裁。”黎栀还能说什么?好在,这时车子已经缓缓开进了一处高档小区。很快,车子在一处三层的小别墅前停下来,傅谨臣下车,“就是这里了,外面冷,你别下车,我下去看看。”他冲黎栀说完,关上了车门。黎栀扭头,看了眼外面的别墅,一楼倒是有灯光,但别墅周围也没看到停着什么车。不确定秦屿风是不是带简云瑶来了这里。黎栀拢了拢身上风衣,还是紧跟着开门下了车。不管简云瑶在不在,她是不想再做黑车了。黎栀走了两步,看着傅谨臣颀长挺拔的身影走进了庭院,很快有佣人听到动静走出来,看到傅谨臣快步迎上来说了什么,摆摆手。黎栀微微蹙眉,果然,下一秒傅谨臣便转身快步走了过来。他摇头道:“佣人说没见秦屿风……她说秦屿风这处别墅被狗仔挖到了,有段时间没来过了。不过隔了两条街的尚羽国际还有套顶复,最近秦屿风经常去的是那边,上车吧,我们去那边再找找。”傅谨臣示意黎栀上车。黎栀觉得好笑,日理万机的傅总是真准备这么冒冒失失的一处处的陪着她找一晚上人吗?他是准备把秦屿风的房产都跑一个遍?他要是真的想帮她找人,哪儿用这样漫无目的地的亲自到处跑,早该吩咐手下人去查找了。自己也是傻兮兮,被他糊弄了半天,他是觉得她多傻多好骗,还跟着他瞎跑呢。“不了,兴许瑶瑶已经回去了。”黎栀淡淡说着,转身便欲朝自家的车走过去,傅谨臣道。“南家的司机不熟悉路况,晚高峰了,我送你回去吧。”这时一辆车缓缓开了过来,车灯晃了晃,黎栀微微眯眼,看清了驾驶座面庞清隽的男人。她微微一诧,唇角弯了弯便要快步迎过去。傅谨臣显然也看清楚了来人,是南景棠。他蓦的抬手,扯住了前面欲走的黎栀的手腕,黎栀蹙眉回头。“放手,我哥哥接我来了,真不劳傅少费心送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