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久过后,季司寒始终放在扳机上的手指,缓缓松了开来。她在这个世上最在意的人,也就只有宋斯越和乔杉杉了。他不能为了一己之仇,将她所在乎的人,卷入到他所在的地狱中。季司寒冰冷如雪的眼睛,逐渐恢复成冷淡疏离。他将情绪克制下来后,缓缓放下了手中的枪。妇人就像料定他会为了在意的人放下枪一般,笑得更是讥讽。"这就是你斗不过我的原因,你有软肋,而我没有……"刚从枪口逃生的男人,听到这句话,脸色白了几分。幸好是季司寒先退一步,不然他姐姐绝对不会管他的生死。季司寒勾起嘴角冷嗤一声,似乎连话都懒得和她多说。妇人见他还摆出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忍不住摸了摸手中的皮带。"你听清楚了,好好活着,别再自杀,不然你死了,我会毁掉那些跟随你的人。""当然,不会像安浅那样折磨至死,但让他们进个监狱什么的,还是可以做到的。""或者……"妇人昂起下巴,朝趴在地上无法动弹的阿兰,勾了勾嘴角,"像她那样,也是能做到的。"季司寒眼底淡下去的寒霜,骤然升了起来,瞬间充斥整个眼眶:"既然你那么恨我,为什么不让我死"妇人把玩着皮带,一脸玩味的笑了笑:"我还没玩够你呢,怎么会让你去死呢……"要换做从前,听到她说这样的话,必然会有些难过。现在却很平静,因为父亲和大哥去世后,她就变本加厉的折磨他。她手中的那根皮带,抽打过他无数次,逼他逼到无路可逃时,只能自杀。可是,不论是吞药自杀,还是注射药物自杀,他都不曾换来她一丝怜悯。那个时候,他实在是太年轻了,以为用这种方式,她就会待自己好一些。但他忘了,这个世界上,不是所有生过孩子的母亲,都可以称之为母亲的。更可笑的是,这样一个想要玩死他的女人,竟然不是恶毒后妈,而是亲生母亲。季家人待他好到极致,连家人却往死里折磨他,也就怀疑过他不是她的亲生儿子。可他查到的结果,却恰恰相反,他是她的儿子,一个她想要玩死的儿子。她玩他的方式,就是逼他好好活着,亲眼看着,她是怎么毁掉他所在意的一切。季司寒勾起嘴角,苦涩一笑,曾经以为天下母亲对待孩子都是疼爱的,也就奢望过母爱。现在……季司寒抬起那双充满恨意的眸子,冷冷看向轮椅上的妇人。"从今天开始,我会将这些年,你加注在我身上的痛苦,悉数还给你!"他当她是母亲,从来没对她下过狠手,就算是和她斗,也是留了丝情意的。但她却从没把他当人对待过,他又何必再顾及那聊胜于无的母子关系。妇人闻言,丝毫不在意的,挑了下眉:"拭目以待!"她可是连家掌权人,跟她斗,也不知道他是哪里来的勇气。妇人眼底满满都是不屑,却没有再多说什么,朝身后的男人道了声‘走’。男人点了下头,推着她往门外走去,一群拿着枪的保镖立即跟上。看到那些人手里不知何时掏出来的枪时,阿兰脸色骤然泛白。幸好刚刚季总没有开枪,不然那群人肯定会对他下手。虽然连晚晴不会让季总死,但却一定会让他受重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