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织从始至终坐在旁边没说话,只安安静静的看着茶几上的东西。 桑阳叹了口气,如果桑巷是太吵闹的话,那么这个女儿有时候就是太安静了。 "织织,你上楼去睡觉吧。" 桑织这才抬头,微笑的看向他,"好,爸,你也不要太生气了,早点儿休息。" 桑阳活了大半辈子,这种话他的儿子可从来都没有说过。 他自己也从来都没有当父亲的觉悟,但是这会儿,他心脏似乎触动了一下,嘴唇抿紧,然后叹了口气。 "钱要是不够的话,就跟我说。" "够了,上次你给的两百万,我还没花。" 桑阳瞬间不说什么了,又上楼去打扮了一番,就出去见自己的那些情人了。 桑织一个人坐在客厅里,只觉得这里的空间太大太大,让她觉得孤独,仿佛全世界都只剩下她一个人。 不过这也是常态,她的世界确实总是只剩下她一个。 她刚想上楼休息,就听到电话铃声,是那个专用的铃声。 一种恐惧瞬间蔓延了上来,她的脸色都变了,马上拿出手机,按了接听键。 那边传来一个男人的声音,有点儿沙哑。 "今晚我让人来接你。" 这个人就是荆这个组织的老大,也是桑织攀上的最不能招惹的男人。 她现在有些后悔了,可是当初为了避免自己在程响的手里丢掉小命,她必须找个比程响的势力更大的,那时候她遇上了那个男人,毫无选择。 她没说话,听到男人点燃了一根烟,"怎么,现在变成桑织,敢拒绝我了" 桑织浑身都开始发抖,她对这个男人的忌惮是刻在骨头里的,她是真的害怕他。 那边一直等了几分钟,似乎有些不耐烦了。 "你知道拒绝我的代价么当初是你自己哭着说以后都听话。" "寂哥,我,我不想再做那种事了。" "秦织,你以为自己有选择么还是说,你现在又有了新的想要攀附的对象,就像你当初利用我来对付程响那样" 桑织的手指头紧了紧,脑海里马上冒出了桑祈这张脸。 如果真要选的话,她一定会选桑祈。 桑祈是这群人里,最容易拿捏的,他的身份虽然高,但心思反而最单纯,不像这群人,都是刀尖上舔血过来的,稍不注意,她自己就会没命。 但是已经走到了这个地步,想要全身而退不可能,除非就像寂哥说的,找个地位更高的男人攀附。 桑织想了一分钟,才挂断了电话。 寂哥也就知道她的选择了,眼底阴沉,呵呵,别后悔就好。 桑织今晚没有睡着,以前她最喜欢睡觉,今晚她却翻来覆去的睡不着。 外面有一丁点儿的风吹草动,都能让她马上惊醒。 她的后背都是冷汗,突然想起自己第一次被寂哥带走的场景。 寂哥这个人的情人很多,他喜欢的不纯粹只是上床,而是想看到女人的脖子上套着项圈,穿着高跟鞋在地上爬,这样带来的快乐比上床要好畅快的多。 桑织第一次在地上爬的时候,听到的就是他的笑声,还有他说话的声音。 "你爬得比其他人好看,行,不就是一个程响么,我会阻止他来对付你。" 那晚回家之后,桑织本以为自己会哭,但是并没有,她的眼泪早就流干了似的,根本哭不出来。 什么尊严道德啊,在生命的面前都变得那么可有可无。 她就想活着,好好活着而已。 但是花希为什么总是跟她作对,桑巷为什么也纵容他的小弟来欺负她。 桑织想要长出利齿,以更沉重的方式回击回去,但她毕竟是福利院里长大的,从十岁开始就一个人在街上乞讨过日子,她能有什么势力呢 她只能依靠一个个男人,就像她从小把男人当成长期饭票一样。 但是搭上寂哥,她是真的后悔,那是她最害怕的一个月,也是最阴暗的一个月。 她起床,将房间内的窗户关上,又把门反锁,但她还是觉得不安心,拿出手机,给桑祈打了一个电话。 "二哥,我有点儿害怕,今晚可以去你那里睡么" 桑祈还以为自己出现了幻听,这个女人是不是有病,现在都几点了 他看向手机屏幕上显示的时间,已经凌晨两点了。 "桑织,你是不是真以为我不会生气" 桑织整个人都蜷缩在被子里,语气满是乞求。 "二哥,我是真的害怕,你能过来接我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