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里可以说是家徒四壁,房子是黄色土砖砌成的,手指往墙上一模,还掉灰,家里没多少家具,就一张破破烂烂的桌子还有几个椅子,稍微能坐人而已,也没什么招待的水果,就一些干果,应该是自己制作的。
江棠父亲自打进了屋就不看屋子什么情况,他垂着眼,一直盯地上看,心里不断默念江棠的名字,他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是小十的家里,墙上挂着小十的照片。
照片是灰色的,说明人已经走了。
小十家里还很记挂他,老人家时不时指了指墙上照片,跟孟参长说着什么。
江棠父亲故意忍着不看,就当是非常冷漠,他也不跟人打招呼。
还是孟参长一直跟老人家说话,安慰他,聊了会,从兜里拿出了钱给老人家,算是给老人家的心意。
这钱,老人家没收下,意思是他们赚钱也不容易,她怎么可以拿他的钱。
孟参长说什么都要把钱给她,就把钱放在桌上。
老人家眼含热泪,小十这么一走,家里遭受前所未有的打击,虽然知道也许会有这么一天,毕竟这个工作这么危险,但是没想到这一天还是来了,这要怪谁,怪老天不怜悯他们家吗,都已经这么可怜了,还要夺走小十的性命。
从小十家里出来,江棠父亲冷飕飕来了句:“我知道你要给我看什么,可那小十的死,跟我女儿没关系,又不是我女儿害死他,孟参长,你不要随随便便诬赖人。”
“对,这不是江棠害死的,但这事也跟江棠脱不了关系,还有老江,我是没想到你会变成今天这么冷血,你的女儿是宝贝,别人家的孩子就不是了,刚才小十的奶奶你没看到吗?她到现在都没怪别人,她只是怪自己,没有照顾好孙子,她宁可用自己的性命换孙子的安全,看看你跟人家,简直是一个天一个地,你让我觉得羞愧。”
孟参长也是越说越气愤,他站在车边,低头抬起手搓了搓眼眶,把眼泪逼回去,说:“原本你的心情我是可以理解的,但是你现在的作所作为是真的让人失望透顶,老江,你这把年纪了,为什么会变得这么迂腐,你以前也不是这样。”
“小十才多大,他才二十岁不到,白发人送黑发人的痛苦,还需要我跟你解释得明明白白吗?”
“如果不是江棠出卖了队里,小十会遇到危险吗?不会,席暮会被调走吗?不会,所有人都不会有事。”
跟来的司机站在边上不敢说话,他站得笔直,目光无畏,却不看江棠父亲一眼,这要是换做以前,他肯定是很尊重江棠父亲的,但是如今,他不配,不配所有人的尊重。
孟参长说:“你现在把你过去所有的名声都给作没了,你都成我们的耻辱了,你还有一点点责任心吗?有吗?”
江棠父亲一声不吭,佝偻着腰板,眼神恍惚,就看着地上,被孟参长说,他就是不说话,假装没听见。
“小十现在家里什么情况,你再看看你自己什么情况,也是我不对,不应该把他跟你的情况做对比,我今天把你找来,是想让你睁开眼睛看清楚,看看小十的奶奶过的什么日子,而江棠又做的什么事,她是你女儿,你维护她,这本身没错,但你错就错在维护的是一个罪犯!”
孟参长之前一直好说歹说,没怎么说过这么重的话,而这会的话非常重。
“你闹这么久,你想过因为这件事出事的家庭吗?老江,人不是这样做的。”
“出事的不是你孩子,孟参长,出事的是我的女儿,我就这么一个女儿,谁不心疼,我知道你今天带我来什么意思,我也不怕跟你把话说开了,我不管其他人怎么看我,我只知道,我女儿她是无辜的,这件事我必须闹到底。”